来替我收尸,一定要找块坟地把我埋好,千万不要让野狗把我尸骨刨了。我以前把你老人家一个人放在村里没管,是我不孝。你老人家来替我收尸。我愧对你,来世还做您的儿子。若没福气,做牛做马都行,一定好好孝顺你。”
说罢,屠夫咕咚的一声脑袋重重地磕在雪地上,雪花四溅,他反背着双手,五花大绑,无法再直起身,头撞在雪地跪着呜呜地哭着。
老妇举在半空中的巴掌慢慢放了下来,叫了一声“孽障”!双膝一软,枯嗵一声跌坐在雪地里,抱着儿子的后背,放声大哭。
监斩台上陆锦屏浓眉微蹙,瞧着法场上这一幕,心中不知在想什么。
旁边的两个衙役见他们抱成一团哭着,便厉声道:“行了,赶紧退下,行刑时间马上就要到了,赶快退到外面去,砍了头你再过来收尸。”
那老妇这才回过身,赶紧抹了眼泪,跪坐起来,说:“差爷,请你再给我一点时间,我让我儿喝杯酒,吃点东西。”
那衙役厉声道:“不行,时辰已到,马上退出去,快点!”
老妇跪在那哀求,另一个衙役叹了口气说:“老人家,放心吧,从监狱提出来的时候,他已经喝了断头酒吃了断头鸡,酒饱饭足可以上路的,饿不着他,你老人家赶紧退开吧,别耽误了衙门正事,那可是要吃官司的。”
老妇哭着说:“我的儿已经十几年没在我身边,今日他要走了,到阴曹地府,来生还能否再做母子谁又只能知道?就让我再给他喝杯酒,吃块肉吧,求求你们。”
“不行。”
刚说到,这就听到后面监斩台上传来了陆锦屏的声音:“不必阻拦,把死囚绳索解开,让他喝酒吃肉,完了之后再行刑。来得及。”
两个衙役一听监斩官下令,哪敢不从,赶紧解开死囚身上的绳索,但是手却按着他的肩膀,以防他暴起伤人。
坐在大油伞下的刽子手没想到陆锦屏会作出这个决定,愣了一下,抬手从徒弟身边手上接过鬼头刀提在手里,警惕地望着死囚。
屈屠夫双手得了自由,揉了揉,对陆锦屏抱拳说:“多谢大老爷。”
屠夫又转头望向母亲,叫了一声娘,禁不住泪流满面,说不下去。
那老妇人叹了口气,将竹篮的蓝布扯下来,从里面取出一个瓷碗,拿了一壶酒,斟了满满一碗递给儿子。篮子里还有一刀肥肉。
屠夫双手撑在地上咚咚磕了几个响头说:“多谢娘,孩儿不孝,没有服侍你老人家,你却还来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