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在新鲜入手的捕虾船上, 宋恂耳边尽是渔船发动机嗡嗡的轰鸣声和海浪击打船身的声音。
展开那份请柬快速扫了一眼,便与身旁的贾红梅面面相觑,相顾无言。
静默了一会儿, 贾红梅开口问:“咱们还真要办厂啊?”
“公司账面上有钱吗?”
贾红梅:“……”
有是有,但只够给刚买回来的这些吃油大户买柴油的钱,再想办个工厂是万万不可能的。
“那人家盛主任都把请柬送来了, 你去不去那个展览会啊?”
宋恂正面迎向海风,给有些发热的大脑降降温。
“咱们在省城呆了这么多天, 出口公司一直没给回信, 就说明之前带去的那些样品,多半是没什么出口机会的。既然如此, 现在就不要搞什么工厂了,先集中精力办大事,把今年的生产任务完成了再说。”
被一张请柬冲昏了头的贾红梅也重新冷静下来。
他们与出口公司合作的初衷就是为了买船,完成生产任务, 保住瑶水支公司。
如今船虽然买回来了,但是谁也不能保证生产任务一定会完成。
毕竟,海上的变数太多了。
他们得先用这五对船给出口公司供货,完成了每月的供货量, 才能赶自己的生产进度。
想到给出口公司供货的事, 贾红梅又打起精神笑道:“不知道队里招船员的事进行得怎么样了,之前忘了问杜老三了。”
今天跟过来驾驶新船的船员都是公司原有的船员, 不过,他们已经出来半个月了, 想来招船员的事应该已经有了些眉目。
因着是新船试水, 走的又是不熟悉的航线, 瑶水这支船队在天黑前, 便按照计划在临市的停泊码头靠岸了。休整一晚后,才重新出发。
当他们在次日中午赶回瑶水村时,宋恂终于体会了一把项爱国所说的“盛事”。
不等他们从船上下来,岸上的鞭炮和锣鼓就炸开了,生产队里的婶子大娘配合着锣鼓唢呐还扭起了庆祝的秧歌,孩子们呼呼啦啦地往海边跑,争抢着去看那批新买回来的大船。
船员们走到哪里,锣鼓和歌舞就跟到哪里,大家推推搡搡,搂脖子抱膀,那亲热劲儿就好像几年没见了似的。
妇女们自诩与宋恂有过收土产的交情,船员们自认与他有乘风破浪试驾新船回家的情谊,所以即便宋恂因为被扇子绸布扫到脸上,而木着脸,大家也不觉得他有什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