尾声(第2/6 页)

喀拉喀托火山 红柯 13 字 2024-02-18 08:03:34

大伯告诉侄儿武明生:“你爸老觉得亏欠人家甘肃女人一番情义,你爸跟人家甘肃女人有过一段瓜葛嘛,你给你爸尽了大孝,没有你娃这两年的中药,你爸都不知道他咋死呀,你爸顺顺当当上路啦,好得很。”

冷静下来一想,失去爱情的父亲娶妻生子成了传宗接代的工具,看到地精就有了愧疚。武明生告诉孟凯:“我咋就没想到地精就是我亲爸。”

孟凯比武明生还冷静:狗日的张子鱼还会跟上神驼地精跑,不往精河跑你还想往哪里跑?武明生就说:“张子鱼心大着哩,他不会满足于剥几片神驼地精的包皮,他想弄个整个的。”

两个多月后孟凯在毛乌素沙漠的红碱淖边与张子鱼相遇,孟凯连嘲带讽地说:“艾比湖边转几圈拍些照片写些文章上上杂志尝到了甜头,就尝到红碱淖来啦。”“毕业时考察过红碱淖,对这一带比较熟悉。”“艾比湖边你有不小的收获,在红碱淖你可能一无所获。”“太武断了吧,地理考察是一门科学,科学谁也没办法。”“你不觉得红碱淖已经与你没关系了吗?”不容张子鱼争辩,孟凯就开始吟诵十三世纪波斯诗人鲁米的诗:

“我死了,从矿石化为蔬菜五谷;

作为蔬果的我死了,化为动物;

动物死了,我成为人。

为何还惧怕死后的虚无?

下次我还会死,然后长出羽翼犹如天使。

会比天使飞升得更高。”

张子鱼在哈萨克老教师那里听到过这首诗,从孟凯嘴里出来另有一番意味。

他们在红碱淖边住了一宿,谈到了斯文·赫定和那本有名的《亚洲腹地旅行记》。孟凯说:“我不会再冒险啦,你小子还有机会。”张子鱼矢口否认,“我从来就没冒过险,我天生就不爱冒险。”孟凯就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冒险。

几天后在西安街上,张子鱼突然出现在李芸面前,把李芸吓一跳,差点失声大叫,幸好一手提包一手捂自己的嘴,惊讶了足足五分钟,那只坤包就在张子鱼身上砸一下:“跟特务一样一溜就是六七年,我还以为你抛尸荒野了呢,总算见到你这个大活人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