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大山佝偻着背,在门口酒席上不停和人打着招呼,安排入座吃酒席。
堂屋的一角,海柱子媳妇林若凡依旧一身白衣,跌坐在一个稻草垫子上,无神地望着地上,不知道在想什么,旁边火盆里是烧尽的纸钱,偶尔有黑色的灰烬残片被匆匆而过的妇人们带起的风刮起来,在半空旋转飘舞着。
孟天楚站在远处看着,一时犹豫是不是等酒席过后再去调查,那海大山已经看见了他们,陪着笑小跑着迎了过来,不停点头哈腰:“师爷,里正,您们来了,快请屋里坐!”
孟天楚闻到酒菜香,不由得肚子也咕咕叫了,这才想起自己忙了一上午,还没吃饭的。当下也不客气,迈步进了海家堂屋。
望着失魂落魄的林若凡,孟天楚心中揪动了一下,若不是自己及时查出黄师虎他们杀死癞头四的案件,这楚楚可怜的女子,就要成为那三个畜生股掌之间的玩物了,真是庆幸,他很希望自己能帮助这个绝尘般美丽而又充满无助的女子。
他们一群人走进堂屋,大门的光亮随之被挡了一大半,光线忽然变暗,让林若凡从失神中清醒了过来,扭头望去,正遇上孟天楚关切的眼神。她神情有些慌乱,似乎自己刚才的心事被人发现了一般,急忙站起身福了一礼:“小女子见过孟师爷。”
虽然堂屋里光线不好,孟天楚还是发现了林若凡原先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上,此刻微微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——不知道是陡然见到这么多人得惶恐,还是见到官家的紧张,又或者是因为孟天楚那关切的眼神。
孟天楚微微一欠身:“姑娘……咳……,夫人请节哀顺便……”随即,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,看也不看,递了过去:“夫人,这是鄙人的唁资,一点心意,请勿推却。”
堂屋光线昏暗,林若凡没看清那银子,躬身接了过来,这才感觉到沉甸甸的。定睛一看,好大一锭,怕不有二十两,在明朝,如果节省着用,这银子足够维持一家三口两年的生活,慌得林若凡忙将银子推了回去:“不不,师爷,这太多了,我们可受不起……”
自从进了东厂,孟天楚已经家财万贯,这点银子对他根本是九牛一毛,但他当初也穷得卖试管,知道银子的重要性,也知道自己这锭银子对农村一家人意味着什么。
按照习俗,农村吊唁一般除了出人手帮忙之外,送的白事礼也都是些鸡蛋、大米白面还有猪肉之类的食物,或者布匹等日用品,就算有送银钱的,也不过是铜钱三五十文,能送上百文的,就已经是很重的礼了,象孟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