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送出一段距离后,天上又开始向下飞雪。
蓝玉策马走在朱标身后,落他半个位置,两人身下马的马蹄声交错响着,咯哒咯哒清脆动听。
“瑞雪兆丰年,真是喜气。”
朱标嗯了一声,目光黏在车架顶上,黄色的车顶慢慢被雪花覆盖,每隔一段时间,就白一分,每离应天城远一寸,就冷一点。
“您看什么呢?”蓝玉问道,“喜欢这车?我家里也有差不多的,给您送去。”
朱标哭笑不得。这车是皇帝坐的,说他喜欢什么意思?老子还没当上皇帝呢,儿子就想当了?再说自己家里有,难道王府没有吗?一是显得傲气凌人,施舍一般,二是显得好像贪墨了许多军款。
一句话足够被参十几回,偏偏还真的是好意。
也亏得是朱标懂他,回头看了一眼队伍,见没人听见,骂道:“以后不准说这种话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不懂?”
“不是很懂。”
“回去问你姐夫,让他给你讲讲。”
蓝玉的口无遮拦打消许多离别愁绪,朱标再去看车的时候,突然见前面马车的车窗里伸出了一只手来。
“怎么回事?”蓝玉也看见了,两条眉毛几乎竖起,怒道,“是不是他在搞幺蛾子,想坏事?”
说着,他就要上前去。
朱标拦住人:“我去看看,你在后面等着,我没有叫你,就别过来。”
蓝玉犹豫一下,乖乖勒马,他后面的大臣们不明所以,只好也原地停下。
朱标知道韩林儿是在叫自己,韩林儿也知道朱标肯定会明白他的意思,于是在窗前默契地见面。
和他想的一样,韩林儿脸色煞白,已经哭过一场,袖子都还没有干。他那张圆圆的脸都似乎有些干瘪了,像是没浇水的多肉,两手紧紧捏着衣服的样子,比小姑娘还要害羞。
“朱标。”他低声道,“朕,不,我要走了,你多保重,菜地里的那些白菜就拜托你照顾了,如果可以,能帮我尝尝味道就更好。”
“好。”朱标没有嫌弃他话中琐碎乏味的内容,认真答应下来,“去了滁州,你好好生活,那里相对自由点。”
韩林儿扭过头,躲开朱标的视线:“真有你说的那样就好了。”
他想起朱元璋给自己的警告,话到嘴边,咬着牙,闭了闭眼睛,还是选择把它咽到肚子里。
“你是我长这么大以来唯一的朋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