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能死的,接近应天的那段时间,更不可以,路途中水流湍急、事故频发的河段最适合发生一些“意外”的灾祸,这样就算有人起了疑心,也不能多说什么。
廖永忠非常的有耐心,他的任务其实说不上困难,故而也没有紧张,其他的士兵和太监们因为一无所知,也不觉得恐慌,除了韩林儿以外,所有人俱是好吃好睡。
而从凤阳出发的朱标,终于在一个深夜赶上了这支船队。
月光照着河面,一条船只泊在中间,似是被刻意地孤立着,两岸植被完全枯萎了,垂伏下去随着寒风摇摆,摩擦间像是藏起来的恶鬼悉悉索索着低语,夜幕暗淡,满天繁星被云层遮住,干冷的味道混合着凄清朝朱标扑面而来。
他并不觉得冷,但还是下意识的把披风往上提了提,抬眼去看那艘船。
那里只有船头上还留存一盏马灯,零散的灯火倒映在朱标的眼睛里,不知不觉中他被本能稍稍控制,忘记了约束自己,瞳孔逐渐散发出微微的金芒,于是连神色也模糊不清。
风浪的声音在寒冬中被放大了,广阔的黑夜中难以存住未来,难以存住生命。
船开始进水。
韩林儿此时还没有发现船上只剩下他和刘福通两人,也没有发现他们孤零零地停在河中央,直到咕噜噜的水声传来,他才如梦初醒,去推睡在旁边的刘福通。
“叔叔!快醒醒,快醒醒!”
刘福通猛然惊醒了:“怎么了?”
“有水声,哪里来的水声?是不是有人在凿船?”
他这么一说,刘福通反而不着急了:“果然如此,他为我们选好的结局是溺亡而死。”
“洞在哪里?”韩林儿穿着里衣,赤脚下地,点燃了火折子趴在地上查看,“他们把洞开在哪里了?”
这样的举动无疑是徒劳的,韩林儿根本不可能在船舱里找到什么,所以他又扑到门边去,疯狂地锤着门闩:“外面有人吗?来人啊,放朕出去!开门!给朕开门!”
水的速度比他要快,地上已经湿了,积有一寸的高度,河水冰凉刺骨带着腥气,韩林儿的双手划破后流出鲜血,一滴一滴的血液落下去,很快被涌动着吞没了,激不起半点水花。
“放朕出去,我是皇帝,你们不能这么做,你们不能杀我。”韩林儿抬脚踹门,门外足有手臂粗的铁链颤动几下,毫不动摇。
“你们想要什么朕都可以给你们,金子,银子还是地位?”韩林儿突然开始许诺自己没有的东西,“丞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