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标抱着十几本讲义站在书房里,而宋濂仍然在不停的在架子前搜索,一会儿抽出这本,一会儿翻开那本,好像在尝试把所有东西都让他一股脑带回去。
“宋师,够了。”朱标劝阻道,“这些书已经够用了。”
宋濂不解道:“殿下,皇子们正是用功读书的时候,这几本怎么够用呢?这些连个开头都算不上。”
朱标是抱着一种做家长心态来照顾弟弟妹妹们的,要他说出那些兔崽子不好好学,所以根本看不了几本书的话,还真有些羞愧。
他试图糊弄过去:“他们还要习武,学习耕种,宋师的讲义高深,学起来并不轻松,综合下来,支撑到立冬是没问题的。”
宋濂依依不舍地收回双手,放下袖子:“殿下这么说,那便罢了。”
朱标于是把讲义在桌上放下:“皇子们太不听话,宋师的年纪大了,不如让别的学士管教他们吧。他们的水平虽远不如宋师,教导些孩童还是绰绰有余的。”
宋濂找了半个时辰的讲义,本来正要捶一捶腰,听到这话赶紧把手放下来:“臣的身体再健朗不过了,莫说是教六七个皇子,再来一些也不算什么。”
“……”朱标沉吟片刻,“那么等到静宁长大,她也拜托宋师了。”
宋濂迟疑了:“殿下,女子读书虽有先例,到底为世人不容,多半读一些《女戒》之类。帝女更是代表着天家,臣本以为只有……”
“以为什么?”朱标道,“以为只有朱静镜一人破例?”
宋濂只好道:“是。”
“创业初始,国家新建,人心最好变动。”朱标道,“现在不能定下,年复一年,以后又怎么能改?宋师,你要明白,读书的人始终会越来越多,这是大势。”
平时再和蔼儒雅,宋濂也是封建制度的受益者,本能的不舒服,希望提出一些礼法规矩来劝诫太子,话还没说出来,就被朱标打断了。
“好了,此事不要再说。”
宋濂突然在朱标身上看到了朱元璋乾纲独断的影子,心里一惊,叹了口气,再有什么大道理都开不了口,便走向门边,推开一扇:“殿下,时候不早了,臣妻做了一些小菜,难登大雅之堂,更比不上宫里的御品,还请殿下赏光。”
“魏忠德,公主呢?”
朱标跟在老师后面出了门,开了神通扫视一圈府邸,发现妹妹不见了。
一直在门外等着的魏忠德茫然道:“奴婢也不知道,公主说她要去花园里看看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