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夫人，您怎么了？”

杨高氏被叫醒，睁开眼睛，眼神还有些恍惚。

她是在哪里？她是死了吗？不不不，她应该还活着。

刚才是在做梦吗？

可真的只是一个梦吗？

知夏担忧地看着杨二夫人，“夫人？夫人？”

杨高氏回过神来，终于想起现在自己刚生产完，摆摆手道：“无事，做了个噩梦而已。何嬷嬷人呢？”

“嬷嬷去安排之后回京的事情了。奴婢刚进来就听见您在呓语，也听不清您在说什么，只是您不小心打碎了茶杯，好在您没有受伤。”

杨高氏松了口气，没听见就好，“你先去看看郭慧和她女儿怎么样了？”

知夏听见夫人直呼表姑娘的名字，眼中有些惊奇。

毕竟她家夫人最是心疼这个丧父丧母的表姑娘，此前这表姑娘住在高家时，久病缠身的主母还未去世，也是非常照顾这个妹妹的女儿。

知夏觉得，如今夫人似乎对表姑娘的态度有些许改变，但她还是恭敬地退出去，往表姑娘那边走。

等知夏走了，杨高氏赶紧掀开婴儿的脚掌查看，果然有一个红痣。

她害怕自己的话被别人听见，就捂着嘴巴哭泣：“郭慧、何嬷嬷，我待你们不薄，你们为什么要如此害我？郭慧，你是我的表妹，外祖父嫌弃姨母私奔，不认姨母和你，是我高家收留你，还为你觅得良人，你为何要如此害我的女儿！就算一时糊涂调换了孩子，她也是你的亲侄女啊！你也不该磋磨她，让她年纪轻轻就死了啊！”

杨高氏看着睡得香甜的女婴，想到梦中瘦瘦小小被毁容被嫌弃的亲女儿，心揪痛，对这个女婴再也生不起慈母之心。

她小声哭道：“老天爷定是怜惜我，才让我提前梦到了死前的景象，才不让我被贱奴蒙在鼓里。本夫人不屑害一个还不知事的婴儿，但这一世，你就回归林家吧。”

知夏很快就掀开帘子进来了，身后还有何嬷嬷。

何嬷嬷叫道：“夫人，你怎么哭了？坐月子可不能哭啊！”

杨高氏擦干眼泪，笑得温柔：“嬷嬷说的是，我是见到女儿睡得这般香甜，忍不住哭了。”

何嬷嬷也柔和地看着婴儿，说道：“小小姐长得真好看，不愧是咱们国公府的金枝玉叶。”

杨高氏放在被窝里的手狠狠掐着棉被，压抑着恨意与何嬷嬷周旋，表面上对何嬷嬷信赖有加，背地里恨不得杀了这个毒妇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