影影绰绰的微光透过蒙住双眼的布料照了进来，宁妄感觉自己的手被牵起，而她只是无言地跟着对方缓慢绕过一块又一块碎裂的砖块，坐在了并不平整的石块上。

“宁妄，”桑意轻声道：“那里很美。”

微风自远方跌跌撞撞地跑来，带着一种草木独有的清香，吹散了那股难闻的霉菌气息。宁妄感受着扰弄着脸颊的发丝，分不清那是属于谁的长发。

她抬起被遮蔽视线的双眼望向光的方向：“那里是什么？”

“月亮，”桑意反反复复念着这个名词，语调里的绻缱好似在念着一个属于久违的恋人的名字：“那里有月亮，还有灰白色的天空。”

“这样啊……”宁妄想象着一弯挂在穹苍的月亮，由衷地称赞道：“确实很美啊。”

桑意畅快地笑了起来：“真好啊，你们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，还有那千千万万个被困于此的灵魂，也终于解脱了。”

宁妄将手抓得更紧了些，偏着头问道：“那你呢？你也能离开这里吗？”

她的动作忽地停滞了，不自然地抽出手，声音轻柔地如同天边丝丝缕缕的云彩：“你知道的，我已经不能离开了。黎明将至，但我注定不能看到太阳升起了。”

一缕晨光刺破云幕，该死的命运敲响警钟了，宁妄一把扯下蒙住双眼的布料，侧首看了过去，桑意却丝毫不慌，睁着一双如墨的眸子望着她，好似不知道自己即将要赴死一般。

“桑意，桑意……”宁妄轻喃着对方的名字，不自觉地落了泪。

而她拥来，攀上宁妄的肩，声音轻得近乎于呢喃，如果不是附在了耳畔，那约莫是要散在埃尘里的：“这一次，是真的再见了，真的，不会再见了。”

云要散了，她的手还锢在宁妄肩上，指尖却已消融在了光里。

宁妄一怔，心头生出无尽的悲凉，挣脱了她的怀抱，冷静地与她对视：“真的没可能了吗？如果有让我们两个都活下去的办法，就算要赴一场鸿门宴，我也会去的。”

桑意微笑着抬起手，可将散的身躯无法触到对方脸上的泪痕，于是她只得收回手摇了摇头：“从我踏入这所医院的那一刻起，我的结局便已经注定。宁妄，我一定会死的，就像星星会熄灭，太阳也会坠落。别哭了，至少，在我死前，你为我打开了一扇窗。”

“宁妄，”她轻声唤着，尾音含了一点悲伤与惆怅，好似她是一个即将被遗忘的故事：“我会葬在烟花里。”

桑意站起了身，摇